紫陌红尘

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

【无授权翻】For All The Things That Drum

  这一部的最后一章,大梅终于回去休息了。

  以及,你们费诺里安都是傲娇。

  结尾梅熊一起迎接晨曦,配上胡林的那句黎明将至真的让人感慨万千,这是真正的黎明将至!

  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

  补充一条:赞美大梅和小熊那段,虽然感觉对永生的精灵用万岁这个词很奇怪,但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了,原文里是hail,大家感受一下其中的情感吧。

  

  

  

  

  

  Chapter 12: Húrin

  

  他凝视着桑戈洛锥姆山脉。


  在阳光下,它们看起来与普通岩石没什么不同。


  梅斯罗斯呼吸着清晨寒冷的空气,把斗篷紧紧地裹在身上。平原在他面前伸展开来,当太阳从东部山脉升起,阳光在他脚下的尘土和泥土上蔓延开来时,灰色慢慢变成了红褐色。第一缕阳光照在主营地的前沿,木桩深深扎进了土里,在他身后,晨号的号声响起,高亢而清晰地穿过空气。


  梅斯罗斯微微一笑,等声音平静下来,然后转身继续沿着队伍走。


  这是他最后一次巡视,几个小时后,他们将前往巴拉德·埃塞尔,他和芬巩会打头带领近4000人的纵队上路,受伤的士兵返回疗伤,疲惫的士兵返回山的另一边,回到等待他们的家人身边。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会有更多的人离开,向东前往希姆凛和防线的其他领地,或者向南前往阿蒙埃瑞布周围的土地,几千人消失在刚多林的山区,尽管人数比梅斯罗斯担心的要少。贝烈格和玛布隆将与他们同行,在武装护卫的陪同下,在巴拉德·埃塞尔中断与他们的旅程,然后向南走去,芬巩和梅斯罗斯都给了他们战利品,还有一些精心构词的信件藏在他们身上。


  在几周内,这个营地的规模将不及第一个晚的一半,当时他们跌跌撞撞地离开战场,胜利仍在他们骨子里。梅斯罗斯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担忧开始折磨他,但在他在平原上行走的最后一个早晨,这似乎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梅斯罗斯殿下!”


  梅斯罗斯转过身,看到胡林从他自己所在的营地向他走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您好,殿下。”他说着,抓住了梅斯罗斯的前臂。“我想,早上骑马出去是个不错的主意。”


  “比昨天的雾好多了,”梅斯罗斯表示赞同。“你和你的人都好吗?”


  “昨晚又从地牢里找到了三个,所以大家心情都不错。”胡林转过头,越过平原,看到晨光下深灰色的大门。“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但却是必要的。”


  经过一周前的事件,他们发现,在安格班待太久对伊甸人的影响和对埃尔达的影响不一样。治疗者们正在对灵魂和肉体进行理论研究,他们低着头进行疯狂的讨论,这让梅斯罗斯缓缓退出了房间,但重要的是胡林已经负责探索,前锋营每天都在扩大。


  “你一定有点嫉妒你的弟弟,因为他比你先回家 ”梅斯罗斯说。“我知道我的孩子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们很努力地掩饰。”


  胡林发出笑声。“我是,但也不是。他会在我见到我们的家人之前见到我们的家人,为此我很嫉妒,但他也会在我面对我的妻子之前面对他妻子的愤怒,也许会缓解对我不可避免的打击。”他摇了摇头,但嘴角挂着微笑。“我的墨玟只要愿意,可以比最强壮的熊还凶猛。”


  “如果你的儿子足够大,可以远行,我们欢迎他们来巴拉德·埃塞尔。”梅斯罗斯想了一会儿。“无论如何,对于那些留下来的人,我们应该有一些轮值表,前线呆这么久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胡林笑着说:“我明白的,工作到最后。殿下,我不怪您,毫无疑问,我也会这么做。”


  “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件事吗?”梅斯罗斯问道。他没有把视线从山上移开,但他用余光看到胡林点头。“你认为我应该离开吗?”


  胡林定住了。“我说过我会如实回答的。”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脚跟摇摇晃晃。“你是这个联盟的将军,也是我们的国王。”梅斯罗斯对此做了个鬼脸,然后笑了。“我担心,不管有没有正式的头衔,它都已经在人们心里有定论了。你们在很多方面都为这次胜利做出了贡献,你们在营地的出现大大增强了军队的信心,让他们相信我们取得了胜利,我们将继续坚守在这片平原上。”


  梅斯罗斯挺起身子,不让肩膀下垂。“我明白了。”


  “这就是为什么,”胡林继续说道,“我认为你早该休息了。”


  梅斯罗斯抬头,“什么?”


  胡林温柔地微笑道,“多年来,你们一直承受着这场战争的重压。承受的时间远比我长,我能从骨子里感觉到。在所有人当中,你最应该休息一会儿。”


  梅斯罗斯大口吞咽着,“谢谢你,胡林。”


  胡林低声说道,“你知道,我弟弟最近一直在做非常奇怪的梦。他们在战斗结束后的晚上出发了,他梦见了这场战斗,但他梦见了战事逆转,他面对大量的敌人,被迫后撤,成群的兽人向我们袭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守住防线,让图尔巩有机会逃回刚多林,保守刚多林的秘密。”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远处的平原。“他梦到死亡在我身边。”


  梅斯罗斯非常安静。“我也做过奇怪的梦,”胡林平静地说。"这是我的最后一战,直到我的斧头断了,我被打倒。我望着那些山峰,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就像困在上面,被锁链锁在那里一样。我能看到整个世界,看到外界所有的苦难,我一看到它就泪如雨下。”


  梅斯罗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陡峭的悬崖和迷宫般的山峰和沟壑之间,有一条生锈的旧链子和镣铐,还有一只早就变成了骨头的手。


  他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山。“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胡林·沙理安。等你听完,我也许会请求你的原谅。”


  胡林耐心地听着梅斯罗斯的故事,尽管梅斯罗斯确信他有很多问题。当梅斯罗斯终于讲完后,他呼出一口气,凝视着平原。


  “如果我对你所经历的这些事情没有印象,那么我肯定我会去呼叫你的兄弟们,”他最后说。“但是我知道,我不会的。他们还记得吗?”


  梅斯罗斯点点头。“起初,似乎只有他们和芬巩。但阿扎格哈尔记得。我的莎尔玟队长。随着消息的传开,似乎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起来。图尔巩没有,但我们还是告诉了他。”他叹了口气。芬巩有一个想法,只有那些生活因命运变化而显著改变的人才会记得。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图尔巩不记得了,他每次都撤退了。”


  胡林点点头。“我记得,我记得有一次你在那里,命令他离开,保护刚多林。”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梅斯罗斯。“不管怎样,几天前我告诉他,他应该留下来。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总是对的。”


  “谢谢,”梅斯罗斯回答。“一切都是,胡林。谢谢你。”


  胡林笑着说。“我想我欠你的比你欠我的多得多,不过我想我还是收下这个道谢吧。”

一声喊叫在营地的喧嚣中响起,梅斯罗斯发现了向西南边缘移动的旗帜。“我该走了,”他说。“还有最后的准备工作要做。”


  仍然注视着桑戈洛锥姆的暗灰色岩石。“我想知道我的囚室还在不在上面,”他若有所思地说。过了一会儿,他笑了。“我的囚室!好像我对它有什么需要似的。”


  梅斯罗斯笑着说。“如果是的话,也有很多这样的囚室。我的镣铐还在上面的某个地方,我的手,如果某个有进取心的生物没有把它拿走的话。我想起来了,还有芬巩那架破碎的竖琴。”


  胡林又笑了。“他真是个好伴侣!”他拍了拍梅斯罗斯的肩膀。“你知道吗,我记得我站在河岸上,芬巩已经死在我面前的平原上,图尔巩早就不在了,我弟弟倒在我脚下。我的斧头在我手中碎了,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倒下。但我还是喊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对谁,但我喊了出来。黎明将至!(Aurë entuluva !)”他又笑了。“我想我是对的。这一天来了。”


  他抓住梅斯罗斯的肩膀。“休息吧,吾王,这是你应得的。”


  梅斯罗斯哽咽了。他伸出手,把手放在胡林的手上。“这一天来了,真的,”他喃喃地说。“谢谢胡林·沙理安。”


  胡林向他鞠躬。“几个小时后见。代我向芬巩陛下问好。”


  他转过身,开始沿着线往回走,边走边吹着口哨。


  梅斯罗斯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然后他开始向营地走去,太阳在他身后冉冉升起。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最后的几个小时是在混乱的准备中度过的,打包补给和套马。梅斯罗斯扶住步履蹒跚的库茹芬,他从被抱进帐篷后第一次走出帐篷。库茹芬沉甸甸地靠在他身上,被突然其来的明亮阳光吓了一跳。


  当他们出现在帐篷之间任何地方,面对一大群人时,梅斯罗斯毫不掩饰自己的微笑。一阵欢呼声响起,但当库茹芬因为听到这个声音而皱眉时,欢呼很快就被压下了。


  “殿下!”一个穿着费诺里安制服的人喊道。“见到你真高兴!”人群中回荡着其他的喊声,都是看到他站起来的问候和欢呼。


  “殿下!”另一个人喊道。他们向前走进,单膝跪地,把什么东西举到他面前。“我们几个人发现他的鳞片散落在地上。我们在这里没有让我们满意工具来加工它们,而且它们并不真正属于我们,所以我们把它们送给你。我们只希望您能做出真正配得上这片海岸最伟大的铁匠和发明家的东西。”


  库茹芬伸出手,把包裹拿在手里。他慢慢地打开它,露出一把烧焦的龙鳞,它们在他手中移动时发出微弱的叮当声。


  他抬起头。“谢谢,”他平静地说。“感谢你的忠诚,以及你在战场上的贡献,这是我的荣幸。”


  士兵朝他微笑,“这是我的荣幸,大人。”她急忙站了起来,然后鞠了个躬。

“库茹芬·费诺里安, 格劳龙的克星(Glaurung's Bane)!”人群中有人喊道。一阵欢呼声响起,这次是无法抑制的。


  梅斯罗斯支持起库茹芬更多的身体。“看,兄弟。”他在他耳边低语。“我告诉过你。”


  库茹芬抬头瞪着他。“少得意,哥哥。我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


  “完全没有插手。”梅斯罗斯回答道,他帮助库茹芬向马车的方向走去,这辆马车将把他送回巴拉德.埃塞尔, 库茹芬还不够强壮到能自己骑马。“他们就这么出现了。”


  库茹芬哼着,似乎不太相信。他环顾四周的人群,当他走过时,他们向他鞠躬。其中大部分是费诺里安,但是梅斯罗斯可以在人群里看到一些伊甸人,还有一些矮人也在向他鞠躬。


  库茹芬吓了一跳,差点摔倒。梅斯罗斯抬头看到凯勒布林博在人群边缘徘徊。当他们看着他的时候,他低下了头,他的眼睛里有梅斯罗斯看不清的东西,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库茹芬呼出一口气。梅斯罗斯短暂地收紧了抓着他的手。“他将回到巴拉德埃塞尔,你还有时间。”


  库茹芬只是捏了捏他的胳膊,他们继续前进。


  阿扎格哈尔在列队边上等着。“库茹芬·费诺里安,每次都能在你和你的人身边工作,这是我的荣幸与享受。”他低着头说。“我认为你是一位贝烈戈斯特的重要朋友,欢迎你来我们的大厅。”他伸出手抓住库茹芬的手。“我认为我们可以互相学习很多东西。”


  库茹芬握着他的手,梅斯罗斯能看到其中的颤动,但他坚持住了。“谢谢你,阿扎格哈尔。”他轻声说。“我们会再见的。”


  “等我和我的铁匠回到锻造厂,我们会为你打造一顶适合格劳隆克星的头盔,我会亲自交给你。”阿扎加尔再次向他鞠躬。“一路顺风。”


  梅斯罗斯帮他慢慢地上了马车。“你还好吗?”他问。


  库茹芬哼着歌,坐回到垫子上。“哈雷尔骑着马和我同行,我会没事的,别大惊小怪。”


  梅斯罗斯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很快就回去。”


  “快走吧,你这个笨蛋。”库茹芬把他赶走了。“走吧。”


  梅格洛尔和卡兰希尔在队伍的前方等着,那里的马匹已经集结起来在等待着了。“一路平安。”卡兰希尔说,当梅斯罗斯拥抱他时,他皱起了眉头。“停停停,你只是离开几天。”


  “照顾好这个地方,”梅斯罗斯回答。“有什么需要就写信。”


  “我会的。”卡兰希尔皱着眉头回答。“会没事的,奈罗。”


  梅斯罗斯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要拥抱他。卡兰希尔忍了一会儿,然后扭动着离开了。“我要检查一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梅格洛尔哼了一声,看着他们走了。“有时候,我希望我们间能少发生点意料之中的事。”他转向梅斯罗斯,嘴角上扬着微笑。“休息一下吧,奈罗。让芬巩照顾你一段时间,这是你应得的。”


  梅斯罗斯苦笑着。“我会试一试的。但前提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近前去,把前额贴在梅格洛尔的额头上。“我们会做得更好的,卡诺。”他在他们之间的空隙低声说。“我们会的,我知道。”

梅格洛尔抓住他的后颈,然后把他往前拉,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爱你,哥哥。”


  “我也爱你。”梅斯罗斯向后拉开距离,清了清嗓子。“我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亲爱的。”芬巩骑上去,已经上马了。“你呢?”


  梅斯罗斯再次向营地望去。“我也是。”梅格洛尔把他的母马的缰绳递给他,他平稳地骑上了马。他抓了抓她的脖子,她转过头对着他。“最后一次旅行,亲爱的。”他低声对她说。


  他们骑马出去了。梅格洛尔站在营地的边缘,一群人聚集在他身后,当芬巩和梅斯罗斯经过队伍前方时,他放声高歌。


  成千上万的声音加入了他的行列。它们在寒冷的早晨的空气中高昂地清晰地飘扬,当梅斯罗斯举起一只手告别时,歌声响彻平原,胜利之歌,对黑暗的反抗之歌,无拘无束的光明之歌,他们伴随着歌声回家了。


  0-o-0-o-0


  巴拉德埃塞尔闪闪发光的墙壁从清晨的薄雾中显现出来。芬巩举起手,一阵号角声从它的主人身上上响起,清晰的银光穿透了迷雾。有那么一瞬间,回声在山间慢慢消逝。


  巴拉德埃塞尔回应了。深蓝色和鲜红的旗帜从胸墙上展开,银色和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号角响起,作为回应,诺多的至高王在贝烈瑞安德的王座欢迎他们回家。


  芬巩催促他的马向前走,在他身后,疲惫的士兵们加快了脚步,开始唱歌。他转向骑在他旁边的梅斯罗斯,“欢迎回家,亲爱的。”

婚姻的纽带在他们之间发光,一阵喜悦、满足和温柔的惊叹无声地在他们之间来回回响,梅斯罗斯伸出手,握住芬巩的手。


  他们一起骑马穿过大门,进入堡垒的庭院,无数人涌出来迎接他们。芬巩几乎听不清对他的呼唤中有什么词,有欢呼、感谢的哭声,也有高亢的歌声,直到一声小号划破混乱,寂静才消失。


  “向光涌之战的胜利者致敬,他们击伤了我们的大敌,最后像个懦夫一样让他逃进了黑夜,他们砍下了他副手的头,带领这个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联盟,走向了我们最伟大的胜利!一如必见证他们所取得的胜利,以及他们为之付出的一切!”


  芬巩紧握着梅斯罗斯的手,院子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芬国昐家族的芬巩陛下万岁(hail),贝烈瑞安德的诺多至高王,手持精灵宝钻者!芬德卡诺·阿斯塔多,黎明使者!一如必听到他的勇气和勇敢,他在黑暗中屹立不倒!”


  呼喊声越来越多,几乎要压倒一切。“费艾诺家族的梅斯罗斯陛下万岁,至高王身边的国王,精灵宝钻的合法持有者,联盟的将军!独手的梅斯罗斯,持光者!一如必知晓他带领我们从火与毁灭中将我们拯救。”


  “向他们致以赞歌!”


  一个人开始唱歌,然后另一个人,然后整个城市都淹没在歌声中。梅斯罗斯紧紧地握着芬巩的手,几乎要抓疼了,但芬巩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转身看着他,看着他深爱许久的丈夫。


  「结束了。」梅斯罗斯对他说。「这……这结束了。」


  「是的,亲爱的,搞定了。」芬巩微笑着,尽管泪水开始从脸颊滑落。「结束了。」

之后有一个宴会。芬巩知道他一定站起来演讲了,但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梅斯罗斯也发言了,他只记得的收获了一种压倒性的自豪和爱,这几乎让他再次在所有人面前哭了出来。他们唱歌、跳舞,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放开梅斯罗斯。


  他们在宴会开始几小时后溜了出去,芬巩带着梅斯罗斯穿过城堡来到了顶部的房间,曾经是他父亲的,现在是他的,诺多至高王的宝座。


  他上次睡觉的床还没有整理。各种各样的地图散落在他的桌子上,上面潦草地写着注释,直到地图本身的线条几乎无法辨认。供应品和人员的清单以及有关两者之间的一切都钉在墙上。为他们联盟所做的最后努力,等待着他的归来。


  芬巩从梅斯罗斯身边走开,明天早上他就会把它全取下来。


  “嗯,”他叹了口气说,“那些……太多了。”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我想他们早上会把你剩下的东西搬上来的,但我想我还有一些备用的,是你上次来的时候给你准备的,我想今晚每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他转向梅斯罗斯站的地方,看着窗外。“亲爱的 ?”


  梅斯罗斯在发抖。芬巩大步穿过房间,双臂环抱着他。「亲爱的。」


  梅斯罗斯转过身,把脸埋在芬巩的肩膀上。「哦,亲爱的,」芬巩隔着围栏无声说道,双臂环抱着梅斯罗斯高大的身躯。「没事。」


  「我太累了。」梅斯罗斯在他的怀里颤抖着,紧紧抓住芬巩,好像如果他放开他就会消失一样。「我只是太累了。」


  「我知道。」芬巩慢慢地把他们带到床边,让他们坐下。「亲爱的,你现在可以休息了。你已经做了这么多。你经历了这么多。你非常棒,你应该好好休息。」


  梅斯罗斯颤抖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我们有这么多时间。」芬巩用手抚平了梅斯罗斯的头发。「罗珊,我的丈夫,把世界的重担放下几天,我来担着,让自己休息一下。」


  梅斯罗斯把脸贴在芬巩的肩膀上。他脖子上的皮绳松动了,袋子里的茜玛丽尔在他的衬衫下来回摆动。「如何?」


  「让我来帮你。」芬巩往后退了一点,开始脱下梅斯罗斯在宴会上穿的各种服饰,把它们放在一边。扎在他头发后面的那根薄薄的铜质发圈是最后一件,芬巩一边仔细地把匆忙缠绕在金属发圈上的头发拉出来,一边在他脸上吻了一个又一个吻。在芬巩做这些的时候,梅斯罗斯的呼吸慢慢平静了,他的眼睛带着如此明显的喜悦注视着芬巩的每一个动作,以至于芬巩不得不再次吻他。


  「我如此全心全意地爱你。」梅斯罗斯隔着纽带喃喃地说。


  「而我与你一样。」芬巩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是他的脸颊,他的眼睛,最后吻到了他的嘴唇。梅斯罗斯倾身吻了一会儿,手托着芬巩的脸颊。「我勇敢的罗珊。我的dearheart。」


  梅斯罗斯陷入了他的怀抱。芬巩轻轻地把他们俩扶到床上,把自己裹在梅斯罗斯身边。

  

  「睡吧,我抓住你了。」


  纽带中弥漫着担忧的声音。「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梅斯罗斯承认。


  芬巩把他拉近。「记住,亲爱的。让自己感受到你是被爱的。来自我的爱。」


  梅斯罗斯把头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我试试看。」


  慢慢地,非常缓慢地,梅斯罗斯睡着了。

在他们回到巴拉德.埃塞尔后的第一个星期左右,这几乎是他所做的所有事情。梅斯罗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在床上或旧扶手椅上打瞌睡,芬巩把扶手椅拖到阳台上,试图确保马梅斯罗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芬巩可以把他叫醒,让他吃饭,或者每天在护栏边上走一两次,但除此之外,梅斯罗斯都在睡觉。


  他试着不去担心那些事。梅斯罗斯比其他人多活了一年左右,无休止地重复着芬巩几乎无法理解的恐惧。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压力是无法形容的,他应该得到休息。


  到了晚上,芬巩会尽量紧紧地抓住梅斯罗斯,睡得很浅,以避免被拉进他的噩梦中。在他们深入安格班的那天晚上,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在梅格洛尔把他拉上来之前,他已经走了多深,现在他不能冒险了。他必须确保能去救梅斯罗斯。


  慢慢地,非常缓慢地,事情开始平静下来。伤员被安置在巴拉德·埃塞尔,或者在胡奥和他们的一些人的护送下,开始翻越山口进入希斯露姆的安全地带。梅斯罗斯振作起来,向贝烈格和玛布隆道别,他们都在护墙上看着他们在芬巩能给他们的最好的武装护送下向南走去。他们不会被允许进入多瑞亚斯,但希望有足够的人能看到他们,让他们回到辛葛身边,

让他知道贝烈格和玛布隆是这个联盟的重要成员,并受到他的庇护。


  梅格洛尔来了一封信。芬巩把信大声念给梅斯罗斯听,然后在梅斯罗斯低声念回复的时候把回信写了下来,同时尽量不让墨水沾到床单上。他勉强做到了,但伊斯隆只是瞪了他一眼,第二天就换了床单。


  一天早上,在他们回到巴拉德·埃塞尔一周多一点后,芬巩醒来时发现自己独自躺在床上。他坐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梅斯罗斯,但他深红色的斗篷仍然披在椅子上,鞋子也还在待在它下面。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担忧,通过纽带去找他。


  “我在外面。”


  芬巩滑下床,裸露的脚对冰冷的石头畏缩了一下,向打开的阳台门走去。然后后想什么,他抓起梅斯罗斯的斗篷,还有他自己的。

当他走到阳台上时,梅斯罗斯正靠在栏杆上。他看着他,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天还没亮,东方的天空慢慢从蓝色变成了粉红色,芬巩看到梅斯罗斯穿着单薄的汗衫和裤子,光着脚站在石头地板上,就打了个寒颤。“给你,亲爱的。”他说着,把梅斯罗斯的斗篷拿了出来。“光是看着你我就觉得冷。”


  梅斯罗斯接过它,把它挂在肩上。芬巩花了一点时间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待在靠在栏杆上的梅斯罗斯身边。“你醒了多久了?”


  梅斯罗斯耸了耸肩。“我想不会太久。一个小时吧?我本来想叫醒你的,但是你昨晚回来得那么晚,我不忍心。”


  芬巩哼了一声。他和医生们一起熬夜了,试图弄清楚在哪里安置最新涌入的伤员,以及谁可以护送一些步行的伤员越过山口。“什么把你吵醒了?”


  梅斯罗斯轻声笑了。芬巩认为这可能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我想我睡得够多了,”他只是说。“我们来这儿有多久了,一个星期吗?”


  “刚到一个星期。”芬巩双臂撑在栏杆上,呼出了一口气,他的呼吸在早晨寒冷的空气中蒙上一层雾气。晨光在东部山脉上隐约可见,当它升起时,天空染上了淡粉色。薄雾在平原上蔓延开来,轻轻地在地面上滚动,几乎遮蔽了龙火和毁灭之后留下的灰色尘埃。像这样的景色,芬巩几乎可以相信,在薄雾下有茂盛的草等着太阳升起来。


  “你觉得它还会长回来吗?”他问道。过了一会儿,他又打了个寒颤,一阵微风从他的斗篷里悄悄吹进来。


  梅斯罗斯伸出手,无言地把芬巩拉到他身边,重新调整他们的位置,这样芬巩就被他的手臂包裹在他和栏杆之间。他把下巴钩在芬巩的肩膀上,芬巩向后靠在他可靠的温度中。“我想会的,”梅斯罗斯喃喃道。“往下看,树根的边缘,就在那儿,它已经在尝试了。”


  芬巩顺着他的目光。在晨曦微弱的光线中,他只能辨认出青草小心翼翼地向平原边缘蔓延时的一丝绿色。“在足够的时间后,我们可以把牛群赶到这里来,”他喃喃地说。“这片平原给你的母马当王冠合适吗?”


  梅斯罗斯笑着说。“也许。我喜欢这个主意。”


  芬巩把自己进一步塞进了梅斯罗斯的体温中。“我非常爱你,亲爱的,”他发现自己说出来了。


  他感到嘴唇紧贴太阳穴。“我也是。”梅斯罗斯喃喃道。他的手臂紧紧地搂着芬巩的胸膛,芬巩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的世界在他身边,就在他丈夫的怀里,变得安静了。梅斯罗斯把脸贴在芬巩的头发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过一会儿,伊斯隆会带着早餐来。他们将穿好衣服,然后去工作,开始建立一段短短几周前他们还无法想象自己能拥有的生活。但现在,梅斯罗斯紧紧地抱着芬巩,他们看着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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