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For All The Things That Drum
非常简短的一章，是讲二梅的，完全没有大梅和小熊，所以不打其他tag了
Chapter 8: Maglor (Part One)
“新找到的俘虏已经安置好了。”
梅格洛尔从低矮的盆里抬起头来，他在那里洗手，这是他今天第100次了，他从贝瑞涅(Brenion)手里接过布。“我马上就到。他们怎么样?”
贝瑞涅看起来筋疲力尽。但在前方营地里，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俘虏，从安格班慢慢进入给他们搭建的帐篷，每个人看起来都筋疲力尽。梅格洛尔最近几乎没有时间照镜子，但他能感觉到灰尘侵蚀了他皮肤的每一个缝隙，每次他走出去，盆里的水都是褐色的，因为血与尘沾满他的双手。
贝瑞涅耸了耸肩。“救援队发现她拖着一条断腿爬向大门。从血迹来看，她是从第二层爬上来的，再过几个小时，她可能就能出来了。”
“这是一个好迹象，”梅格洛尔评论道，他把手擦干，把布放回矮桌上。帐篷的这个角落被一块草草挂起的帆布和主要部分隔开了，它就像一面普通的墙，梅格洛尔周围是一板箱的补给品、食物、绷带和被褥，无论什么药品都到了，都可以从主营地里拿出来。一张矮桌子上放着一个盆，里面装满了浑浊的水，还有他们仅有的几本宝贵的治疗书，这些文献是关于他们开始看到的各种创伤的，它们填满了帐篷里的低桌。
“她有点神志不清，”贝瑞涅在他们走出临时搭建的围墙时警告说。“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让我们看看她看到这个会不会退缩，”梅格洛尔喃喃道，手指划过他喉咙处的八角星，“我们就从这里入手。”
铺盖卷和垫子整齐地排列在帐篷的两侧，医生们在它们之间走动，大约有原来的一半。一定有一些被认为恢复到可以被转移人，在梅格洛尔忙的时候去了主营地。
“他们什么时候把第一批人带回巴拉德·埃塞尔，有消息吗?”当他们在病床间穿行时，贝瑞涅问道。“我希望他们离这个地方要多远有多远，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到山那边去。”他躲开了一个拿着一卷带血的绷带匆匆走过的医生。“在那个地方的阴影下，他们甚至无法愈
合伤口。”
梅格洛尔叹息道，“我已经跟我哥哥提过了，伤势最严重的伤员可以优先乘坐我们仅有的交通工具。而且我们有更多的人和物资从希斯露姆(Hithlum)过来，他们也许能把其中一些人带回去，到安全的地方。”
问题并不在于运输，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但在没有其他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找到足够多的训练有素的，且能治疗他们所看到的创伤类型的治疗师已经足够困难了。哈雷尔是不错，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库茹芬上，且只听从梅斯罗斯一个人的命令。
也许在经历过这里发生的一切之后，人们会减少一些对那些忍受过安格班折磨的人的怀疑。但梅格洛尔对立即改变不抱太大希望。
他仍然记得芬巩把梅斯罗斯带回他们身边时，在两个营地里流传的谣言。他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把它们全部消灭。
贝瑞涅把他带到一个病床前，一个年轻的小精灵躺在那里。她的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用夹板固定着大腿，一件宽松的束腰外衣盖在她躯干和上臂的绷带上，上面已经有血迹。虽然医生已经剪掉了她的大部分头发，因为它们很可能已经缠在一起，无法挽救，但梅格洛尔仍能看到那是一种苍白的银色。
那么，她最有可能的是个辛达精灵，这可能会使事情复杂化。
她的眼睛半睁着。有那么一会儿，梅格洛尔都要以为自己睡着了，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他们。
她试图移动，一声呜咽夺走了她的呼吸。“没关系。”梅格洛尔用辛达语说，尽量压低自己独特的口音。他跪在她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她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没关系。”他重复道。“你现在安全了，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她点了点头，警惕地看着他。梅格洛尔对她犹豫不定的不信任确实松了一口气。梅斯罗斯至少花了几天时间才完全相信他所看到的是真实的，芬巩在每一个转折点都尽可能地安慰他。立即默认似乎太容易了。
也许他只是有点多疑，这很难说。
“你已经从安格班被解救出来了，”他说轻声说道。“你在我们的营地里，这里有我们所知道的来自这片海岸上每个王国和文明的人。不管你是谁哪族人，你都有族人在这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梅格洛尔轻声问道。
她想说话，但喉咙里的声音很嘶哑。梅格洛尔从贝瑞涅手里接过一杯水，帮她喝。“黛内丝(Dânneth)。”她的声音很刺耳。“我——我的名字是黛内丝。”
她眼里含着泪水。“你安全了，黛内丝，”梅格洛尔轻声说着，“你受伤了，但你会痊愈的。现在，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尽我所能找到你在这里的任何亲族，我们会照顾你，但你必须先为我做一件事，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黛内丝点点头。“很好，很好。”梅格洛尔从脖子上的皮袋里拿出了茜玛丽尔，他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东西。有时他真想把它戴在额头上，站在安格班的大门前，让他们看看他们夺回了什么。但有时他脖子上的温度太热了。他把它从袋子里倒在手上，避开了她的视线。他用了一周的时间才在裸露的皮肤碰到宝石时，克制住退缩的冲动。“你能把手给我一下吗?”
黛内丝伸出她的手，梅格洛尔握住她的手，他的触碰非常轻，她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她将指尖放下，落在了茜玛丽尔的表面。
“你很安全，”他提醒她。“我向你保证你是安全的，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如果可以的话，大声说出来。”
她点了点头，他继续说。“你是否受命伤害或危及这片土地上的任何自由民族，为安格班的权力服务?”
黛内丝的眼睛突然睁开。“不!”她吐了一口唾沫。“不，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茜玛丽尔在他的手掌中保持着温柔的温暖。“我相信你，”梅格洛尔安慰道。“我相信你，黛内丝，没关系的。你逃跑的目的是要伤害这片土地上的自由人民吗?或者是要暗中监视他们，把他们的行动和秘密报告给安格班的当权者，或者以任何方式危及他们吗?”
“我永远不会，”黛内丝几欲作呕。“你竟敢——”她的声音哽住了，渐渐咳嗽起来。梅格洛尔又给了她一些水，在她喝的时候稳稳地拿着杯子。
“我相信你，”他又说。“我只是要确定一下。还有一个问题，好吗?”他确保她的指尖仍然按在他手中的茜玛丽尔上。“你为谁效力?你向谁效忠?”
黛内丝抬头盯着他。“德内梭尔之后就没有国王了。我忠于我的家庭。”她说了些别的，但用的是梅格洛尔听不懂的语言。
“南多精灵。”贝瑞涅站在他的肩旁平静地说。“我不会说这种语言，但我以前听到过，卡兰希尔殿下和他们有过交易，虽然不多。”
“绿精灵?”梅格洛尔喃喃自语。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黛内丝，试图将她的特征与他见过的少数几个绿精灵相匹配。他们都不在他的麾下，而且他认为就连梅斯罗斯也没有绿精灵追随者。“那么，玛布隆和贝烈格是我们最大的希望，除非卡兰希尔的贸易网络比我想象的要大。”
“她暂时哪也去不了，”贝瑞涅平静地回答。“我们可以等等。”
梅格洛尔收起他的茜玛丽尔，轻轻地把黛内丝的手放回她的胸前。“你做得很好，”他告诉她。“现在休息，你在这里很安全。”
她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的喉咙，然后又回到他的视线里。“其他人呢?”她问。“有——我没办法把它们弄出来。我无法接近他们。我做不到——”她又开始咳嗽，胸部剧烈起伏，因为她喘不过气来。
“我们会把他们弄出来的，”梅格洛尔承诺。“我们会找到他们的。”他把她放回到病床上。“你怎么出来的?”
“梅格洛尔。”贝瑞涅警告道。
黛内丝笑了。她缺了几颗牙。“他们是来收拾我的。但他们很恐慌，这让他们放松警惕，而且门开着。”她的目光闪烁着。“我必须出去，我不得不——不得不逃出去。”
“你出来了，你安全了，”贝瑞涅说，但黛内丝似乎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她的喃喃自语逐渐消失，似乎又进入了睡眠或昏迷状态。
梅格洛尔站了起来，膝盖一弯，以示抗议。“绿精灵可能很难联系到，至少目前是这样。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如何有效地治疗她和我们找到的她的亲属或者他们是否会把她带回去。”
贝瑞涅坚定地说:“这是以后的事。在你回去之前你还有多少时间?”
梅格洛尔已经不知道时间了。“一个小时吧。我们可以- - - - - -”
“贝瑞涅!贝瑞涅，我们需要你!”
贝瑞涅的头猛地一抬。是另一个医生喊了出来。一个穿着图奥族人制服的人类士兵站在帐篷入口处，在他们旁边喘着粗气。“出事了——我们巡逻回来，”他喘着气说，“我们看到一群人刚离开大门，就在外面倒下了。我的巡逻队去帮助他们，我跑回来去接你。”
贝瑞涅已经抓起一个包，匆匆走到外面。“他们受了什么伤?”
“没有。”士兵转身开始向大门跑去，喘着粗气。“至少，我们看不出来。他们似乎……病了。”
梅格洛尔加快了步伐。“目前派出的队伍中都有埃尔达。”
“中毒?”贝瑞涅猜测到。“他们有什么症状?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他们迷失了方向，发抖，发烧，”这名士兵在喘着粗气的间隙说出了这些。每走一步，尘土就会滚滚而来，梅格洛尔迅速拉起裹在脖子上的薄布，遮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看起来很像一种疾病，我去接你的时候，其中一个看起来快要吐了。”
他们从组成前线营地的一堆帐篷中走了出来，梅格洛尔可以看到队伍从门口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走来。四个精灵被围在一群士兵中间，几乎是被拖向营地。在梅格洛尔看到，有一个探索队员绊倒了。从他们身上的军刀判断，把他们抬起来的士兵是阿拉尔的人，在他们开始干呕时，急忙把他们放倒在地上。
他们四个看起来都很糟糕。梅格洛尔帮助贝瑞涅把他们放在地上，巡逻队的大多数人都帮助他们保持安静，因为他们在尘土中颤抖。“殿下。”当梅格洛尔把她压回去时，其中一人喘着气说。梅格洛尔花了一会儿才确定她的位置，她脸色苍白，布满了灰尘，也没有戴骑兵头盔。
“瑞尼斯(Rynith)。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瑞尼斯再次颤抖，并试图蜷缩成一团。“一切进展顺利，我们下了一层楼，决定再往前走了三个小时。然后我们开始觉得……很奇怪。”
“很奇怪吗?”梅格洛尔尖锐地问道。“以什么方式?”
“头晕。”瑞尼斯喃喃道，“冷。”她虚弱地笑了笑，“一开始我以为我只是饿了。但情况变得更糟了。开始摔倒，不记得我们已经检查过哪里了。视线变得模糊。我们花了几个小时才出来。”
梅格洛尔回头望着安格班。大门敞开着，从梅格洛尔蹲着的地方可以看到第一个院子的入口。在暮色渐弱的微光中，这个洞是山边的一个巨大洞穴，黑暗从里面溢出来，触手伸向前面坑坑洼洼的地面。
梅格洛尔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梦想着这些大门和大门后面的世界。那些漫长的夜晚，或者在希姆林的头几个月里，无助地看着梅斯罗斯在噩梦中颤抖，梅格洛尔几乎无法离开他的身边，因为害怕他为了试图不去想太多，无意中让噩梦成真。之后的几十年里，他和他的兄弟一起发动战争，看着愤怒和怒火燃烧得如此明亮，有时让梅格洛尔想闭上眼睛，这样他就永远不用看到它熄灭。
“梅格洛尔。梅格洛尔 !”
梅格洛尔睁眼了。贝瑞涅正把一名队员拉起来，其他巡逻士兵在帮忙。“先把他们弄进去。我不能在这里治疗他们。”
他们踉踉跄跄地回到前面的营地，一群各色的埃尔达和伊甸人支撑着队伍。贝瑞涅以钢铁般的意志掌管这里，治疗帐篷里充满了一种紧迫感，其中充斥着梅格洛尔非常熟悉的强制性的平静。他看了一会儿，平静地呼吸着在他脑海角落里蔓延的恐慌，然后离开去向营地指挥官汇报情况。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更多的队伍陆续抵达。所有人都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病得像前线营地的阿拉尔士兵一直说的那样。在治疗者找不到任何伤口或毒药的证据、飞镖的撞击或任何与他们所知道的毒药相匹配的症状后，梅格洛尔倾向于同意他们的观点。
暮色笼罩着营地和火把，当梅格洛尔走进指挥官的帐篷时，他发现莎尔玟正在和贝瑞涅埋头阅读一篇文章。“都不符合。”贝瑞涅对她说。“我这里没有合适的书，我没有任何我需要的信息!我们可以治疗他们的症状，到目前为止似乎还能维持下去，但我不知道这是否足够。”他翻开另一页。“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莎尔玟做了个鬼脸，揉了揉她的脸。她抬起头，看到了梅格洛尔。“殿下，我已经发布了所有探险队的总回报，我们还在等四个探险队。我已经证实，在过去两小时内，有两名队员已经返回。”她越过梅格洛尔望向外面的天空。“我在这里的轮班很快就要结束了，但我会留下来，直到我们处理好这件事。”
“没有人会变得更糟，”贝瑞涅补充道。他看起来很憔悴，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他用手梳理过的。“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他们不是…据我们所知，目前返回的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继续做你能做的，如果可能的话，让救援队伍与被救的俘虏分开，”梅格洛尔说，试图在他的声音中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平静和安慰。“贝瑞涅，有哪个俘虏的状态适合回答这个问题吗?他们知道的可能比我们多。”
贝瑞涅已经摇头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不会这样做的。”他坚定地说。“除非绝对必要，否则我不会进一步伤害他们。”
莎尔玟停顿。“他们不是这个集中营里唯一的俘虏，”她慢慢地说。
梅格洛尔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然后一股冰冷的恐惧开始悄悄穿过他的胸膛。“亲卫队长，”他警告说。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们于笼罩在安格班阴影下的平原上扎营，他看到了梅斯罗斯脸上的紧张表情慢慢地增长。他了解他的哥哥，他花了几个月时间在湖岸和希姆林的大厅里重新认识他，他知道在这里对他有什么影响。
他应该注意到，在那些无休止的循环中，梅斯罗斯的行为是多么奇怪。在某种程度上，他有这么做，但他被即将到来的战斗分散了注意力，他花了很长时间试图把恐惧推到一边，但这还不够，梅斯罗斯也不够，在考虑到这一点后，内疚折磨着他。
他应该看到的，他本应该看穿自己的担忧和假设，意识到事情远不止如此。
他应该相信他的。
“我不一定是指将军，”莎尔玟说，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他手下还有一些囚犯。如果这是一种未知的毒药，或者是这个地方本身的某种作用，他们可能知道。”她的脸绷得很紧，眉头紧锁。“他们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如果这有意义的话。在安格班的时间并不是一直围绕着火焰。”
贝瑞涅补充道:“这值得一问。“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营地里有多少人?”
莎尔玟不得不思考了一会儿。“几十个，”她最后说。“也许。我需要再检查一下伤亡名单。”她看着梅格洛尔。“殿下?”
“去吧，”梅格洛尔沉重地说。“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梅斯罗斯。告诉他，目前情况已得到控制，但如果可能的话，今晚的待命人数要增加一倍，如果需要他，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亲自去找他。”他苦笑着。“这可能会拖住他一会儿。贝瑞涅，如果你还需要什么补给，就列个清单，和莎尔玟一起送过去。”
“你呢?”
梅格洛尔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皮绳。“我要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他手里的茜玛丽尔很温暖。他仍然不习惯这种温暖，他发誓他可以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感受到这种温暖。当他专注于它时，在他仅有的几分钟时间里，他几乎幻想自己能听到它的声音。
双圣树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记得站在它们下面，抬头盯着它们的树枝的时候了，直到只看到混杂的灯光，什么也看不见。他对他们的每一个记忆，对提里安的每一个记忆，都被悔恨、渴望和一种慢慢燃烧的愤怒所覆盖，他知道他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愤怒，他知道他看不到他们真实的样子。
茜玛丽尔里有一束光，这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当他年轻天真的时候，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现在如此肯定地相信，其中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完全失去了。
在过去的几个晚上里，他看着不知怎么变成他的茜玛丽尔，却根本没看到提里安。
他要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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