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

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

【无授权翻】For All The Things That Drum

  预警同前,这章感觉有泉花泉,但作者没标我就不打tag了。大梅二梅最开始的对话发生在图尔巩那一章里和后面的不是连着的时间。

  

  小熊和二梅想要暴打让大梅经历循环的人,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冷漠.jpg)

  就我翻译的这几章里大梅永远在忙碌,好一个极品社畜啊

  以及小熊永远起草不完的文件和冲在被迫观看大哥爱情第一线的卡四

  一点补充:大梅对他的母马说的话和后面对小熊说的话是一样的,这或许也是二梅打趣他的原因,我尽量让这两段话在中文里看起来不一样

  

  

  

  

  

  

  

  

  

  

  Chapter7 Glorfindel

  

  “你是一个奇迹,一个奇观。”


  他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吓了他一跳。“小心别让芬巩听到你对别人这么说。”


  梅斯罗斯转过身,看到梅格洛尔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嘴角挂着微笑。梅斯罗斯摇了摇头,用手在母马的脸上擦了擦,母马又嗤了一声,把他推了进去。“芬巩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来干什么?”


  梅格洛尔耸了耸肩。“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在检查几匹马。”他推开柱子,走到梅斯罗斯的母马面前,伸出手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抓了抓她的额前的鬃毛。“我很惊讶在这儿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很忙呢。”


  “我的确如此。”梅斯罗斯回答。“我几乎没有有五分钟自己的时间。”


  “啊。”梅格洛尔微笑。“我们在躲清闲,是吗?”


  “是的。”梅斯罗斯靠在母马的肩膀上,用手指捻了几缕鬃毛。她那苍白的鬃毛在平原的尘土中变成了灰色,他的手在几秒钟内就变成了灰烬。“就一会儿。”


  他应该把她的皮毛刷干净,虽然不会让她保持很长时间的清洁,因为随着泥土变干,她每走一步都会把灰尘吹到空气中,但至少能维持几个小时。


  “奈罗,发生什么了?”


  梅格洛尔绕着他走到另一边,梅斯罗斯现在可以从受损较轻的眼角看到他的周围。他拿起一把刷子,开始从母马的侧面刷它。“库茹芬似乎有所好转,”梅格洛尔一边工作一边平静地说。“茜玛丽尔也许能帮上忙,医生们几乎肯定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卡兰希尔把这个营地管理得比我想象的要井井有条,我们现在开始在安格班找到俘虏,他们看起来都能活下来。凯勒巩和阿姆拉斯都是优秀的猎人,是最好的猎人,而他们才走了两天。”


  梅斯罗斯摇了摇头,开始用手指从母马的鬃毛上挑出障碍物。“完全不是那样。”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或者我能帮上忙吗?”


  梅斯罗斯叹了一口气。“这听起来很愚蠢。”


  梅格洛尔转过身去,掸掉刷子上的灰尘,然后继续梳理。“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知道。此外,我想我已经学会了对事情有一个更开放的心态……是的,对所有事。”


  梅斯罗斯克制住了假装自己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的冲动。梅格洛尔的声音很低,他很容易就能听出他的语调。


  他还记得从他嘴里泄露出来的秘密,梅格洛尔盯着他时的表情。当梅斯罗斯站在帐篷外,听他向其他人解释为了梅斯罗斯,他们可能不得不做些什么时,他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他已经厌倦了对他弟弟隐瞒秘密。

“是图尔巩,”他最后说。“我可能……在前天晚上对他大喊大叫。”


  他可以看到梅格洛尔在动作中停顿了一下。“哦?”


  梅斯罗斯专注于在他解开它时不扯出任何鬃毛。“芬巩当然会对阿瑞蒂尔的死感到难过,而且图尔巩不应该瞒着他,即使这会以某种方式危及他隐藏的城市,但图尔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他拽着另一段鬃毛。“阿瑞蒂尔已经去世几十年了,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梅格洛尔幽幽说道,“可怜的芬巩。”


  “没错,”梅斯罗斯厉声说。“他妹妹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外甥,他昨天才知道他的存在,他从来没有认识过的外甥。图尔巩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什么感觉。”他拽着另一段鬃毛。“好像他现在的事情还不够多似的,图尔巩只是不断地增加他的负担,甚至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这么做。”

  

  梅格洛尔把刷子换到另一只手上。“不知怎么的,我有一种感觉,这不仅仅是关于阿瑞蒂尔。”


  梅斯罗斯一时间什么也没说。他的母马鬃毛上有残留的毛刺,他只能用一只手集中精力把毛刺挑出来。“图尔贡想把他的军队带回刚多林,他认为他在这里已经做得够多了。”他又拽出一片毛刺。“我想芬巩劝阻了他,但我不确定,这就是我生气的地方,还有其他一些事情。”


  他可以看到梅格洛尔的嘴要撇到眼角了。“这当然是的,”他叹道。“多么愚蠢。也许我可以原谅他创造刚多林,因为如果没有你获得的奇迹来赢得这场战斗,它几乎肯定会成为诺多的最后防线。这是一场赌博,但在当时可能是必要的。但在我们胜利之后,却背弃这一切?他来晚了,也没有去弥补?”他摇了摇头。“就像我说的。一个傻瓜。”


  “芬巩因为我们吵架而心烦意乱。”梅斯罗斯喃喃地说,内疚重重地压在他的喉咙里。“当然了。尽管他说了那么多话,但他不想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而且他永远也不应该做出选择。”他嘴唇的扭动拉近了他脸上的伤疤。“我以为我永远不会让他那么做。但是现在?我不再那么肯定了。”


  梅格洛尔说:“你担心这件事的事实本身就说明你不会担心。”他转过身去,掸掸刷子上的灰尘。“芬巩很爱你,这很明显,坦白说有点恶心。他很难过,很伤心,他可能比他自己意识到的更受打击,但他永远不会因为图尔巩的错误责怪你。”


  梅斯罗斯的母马哼了一声,伸手用鼻子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他继续努力把她的鬃毛整理得整齐一些,梅格洛尔继续往她的臀部移动,灰色的皮毛在他的努力下慢慢变白了。

梅斯罗斯若有所思地说:“他一定明白这会给他带来多么糟糕的影响。”“图尔巩要带走他的部队,他的新兵和休息得很好的部队,我得补充一句,而把我们剩下的人丢在这土里?”他嘲笑道。“我原以为图尔巩比他原先聪明得多,但我有几个世纪没见过他了,所以也许他在他的城堡里完全变了。”


  “我想我们已经说服他放弃了,”梅斯罗斯含糊地说。“至少,芬巩没有跟我说过他要离开的事。”他又抽出一片毛刺,轻轻扔在地板上。“我告诉他,如果他想弥补芬巩,那么他可以尽他的本分,也许其中一些他听进去了。”


  梅格洛尔哼了一声笑。“干得好。他需要听到这些。”他用手指摩擦一些根深蒂固的污垢,把它弄碎,然后用刷子把剩下的擦掉。他的指尖被皮毛上的油脂染成了灰色,当梅斯罗斯看着自己的手指时,他也能看到同样的油脂粘在他的手指上。梅格洛尔补充道:“如果有帮助的话,营地里的民意基本上是站在你这边的。”

  

  “有些人对格洛芬德尔和埃克西里昂太敬畏了,不敢说别的,但在篝火周围,嫉妒和懊恼交织在一起,如果任其发展,就会转化为愤怒。”他低声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会做些什么,”梅斯罗斯回答。“如果发生打斗,我可以介入,但如果我告诉我的士兵们不要生图尔巩和他的人民的气,他们至少会知道我是不诚实的。”他摇了摇头。“我也可以和芬巩谈谈,但我不想再让他承担另一件事。”


  “我会处理的,”梅格洛尔说。“你的肩膀上也不需要别的东西了。”他在刷马时停顿了一下,把刷子悠闲地搁在手里。“他就说了这些吗?”


  梅格洛尔有时见解太深刻,反而对自己不利。


  梅斯罗斯知道,如果他答应了,如果他让梅格洛尔放手去做,他就会做的。他们可能会在这里多呆几分钟,然后各走各的路,去做一长串需要做的事情。他可能要到晚上,甚至明天才能再见到梅格洛尔。梅格洛尔在前线营地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评估从安格班德救出的俘虏。梅斯罗斯知道,他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就像梅斯罗斯康复后对待任何事情一样。

  

  他认为,在他记忆的边缘,他仍然记得梅格洛尔大多数晚上都会唱的那首歌的曲调。

梅格洛尔一边梳着母马,一边哼着别的什么。


  “他会恨芬巩的,”梅斯罗斯最后说,这句话被梅格洛尔的沉默扯了出来。“每次我失败时,据我所知,他就会撤退,把芬巩留在身后。我知道是芬巩下令了,我知道…这是必要的,但他离开了他。”


  他的母马跺着脚,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用力拉着一大块鬃毛,以至于拉到了母马的头顶。“对不起,姑娘,”梅斯罗斯边松手边低声对她说。


  梅格洛尔低声说道,“芬巩会支持他的,对吧?”


  梅斯罗斯让自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仍然放在母马的脖子上。“他建造刚多林是因为他知道我会让芬巩战死。”他平静地说。他盯着自己的手,手指在母马的灰色皮毛里挖微微弯曲。“他知道,为了拯救某些人,他必须去伤害其他人,而芬巩已经失去了他,因为我。”

梅格洛尔的刷子从手里掉了下来。


  “那个混蛋,”他饱含怒气地说,手握成拳头。“那个混蛋——他怎么敢这样?”


  梅斯罗斯再也找不到生气的力气了。“他说得对,是不是?芬巩死了60次。60次,我直接把他引向了死亡。如果我没有……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会杀了他的。”


  “不,他——哦,奈罗。嘿。奈罗,嘿,看着我。”


  梅格洛尔伸出手,当梅斯罗斯没有躲开时,他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奈罗,”他坚定地说。“别这样,我们赢了。我们怎么做的不重要,不重要,我不在乎,芬巩也不在乎,那些一路跟随你到这里来的人也不在乎,你知道的。”


  “我吗?”梅斯罗斯痛苦地问道。他的手指缠在母马的鬃毛上,用力地拽着,几缕鬃毛在他手里散开了。“其他循环中的每个人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存在吗?有……其他版本的你,卡诺,留下来为我的战争而死?我证明了图尔巩是对的。我害死了你们所有人,或多或少。”


  “奈罗。”梅格洛尔的手握着他的后颈。”停下来。那只是…只是,停下来。”他仔细端详着梅斯罗斯眉头紧锁的脸。“我不相信,”他平静地说。“我脑子里的记忆是那些本可以发生但却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不记得你们死后的任何事了,无论你们在我面前是什么时候,因为你们一离开,一切都化为乌有了。”他抓得更紧了。“在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某个地方,没有60个不同版本的我,等待着被拯救。如果有的话,他们就能救自己一次。”他紧紧抓住梅斯罗斯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


  “奈罗,”梅格洛尔说,黑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我们赢了。你赢了,你做到了。你不能忘记这一点。”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卡诺”。


  “我在这里,”梅格洛尔喃喃地说。“芬巩在这里,忘记那些可能被抛在身后的人的影子。我们也在这里。”


  梅斯罗斯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向前倾了倾,只有一英寸,但梅格洛尔认出了这是什么动作。


  “哦,奈罗,”他喃喃地说。他放开了他,只是把梅斯罗斯向前拉进一个紧紧的拥抱。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他,梅斯罗斯也用双臂环抱着梅格洛尔的后背。他把头靠在梅格格勒的肩膀上,把脸紧贴在那熟悉的马味、皮革味和树脂味中。


  梅格洛尔的声音在他耳边压的很低。“如果我发现是谁对你做了这件事,兄弟,我要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撕碎,让他们后悔自己从来没有想要活着过。”


  梅斯罗斯的手缠在梅格洛尔的斗篷里。“你得和芬巩争夺这个荣誉。”他喃喃道。


  “你是我的第一个兄弟,以后也都是我的兄弟。”梅格洛尔的双臂更紧地搂住了他。“芬巩可以帮忙,但这个事是我的。”


  这可能说明了他的家人在某些事情上,像梅斯罗斯本人一样令人安心,但梅斯罗斯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只是靠在梅格洛尔的怀抱里,呆了一会儿。

  

  0-o-0-o-0

  

  梅斯罗斯看到他的唯一原因是他试图在帐篷之间抄近路,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巷走,希望他不会被发现并被要求去做什么。他几乎穿过了所有的治疗帐篷,这时一个挡板被猛烈地甩了回去,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用手捂住了嘴。


  梅斯罗斯离这里只有几英尺远。他认出了明亮的金色头发,尽管它现在比他记忆中的要短,发梢有些地方烧焦变黑了,身上还有刚多林的纹章。


  格洛芬德尔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他倒在附近一个翻过来的板条箱上,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面前扭在一起。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抬起手,拨弄他的头发,抓到了让他皱眉的发结。


  “它会长回来的。”


  格洛芬德尔被惊动了,迅速转身到梅斯罗斯几英尺开外的地方。“你在这儿干什么?”

“抄近路。”梅斯罗斯向他点了点头,他的手里仍然抓着几绺烧焦的头发。“它会长回来的。尽管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格洛芬德尔的脸扭曲了。“我认为我的头发对我现在而言最不重要的问题。我不在乎。”他的目光瞥向身后的帐篷,只是一会儿。在这么近的距离,梅斯罗斯能闻到草药的味道,那种尖锐的味道无法掩盖血腥味。


  “好吧。”他简单地说。“在我被囚禁之后,我很在乎。我失去了一只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东西,但让我流泪的是,当我发现他们在我昏迷的时候把我几乎所有的头发都剪掉了。我知道他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我还是会为此哭泣。”他耸了耸肩。“现在看起来很愚蠢,但那时候不是。”


  格洛芬德尔抬头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梅斯罗斯不太清楚原因,只知道他能看到格洛芬德尔苍白的脸色,能看到黑暗中闪烁的金光,在头顶翻滚的云层上,炎魔鞭子的刺人的红色。“你救了他的命,”他发现自己脱口而出,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些话是从嘴里说出来的。"你打倒了句斯摩格,救了芬巩的命"

格洛芬德尔苦笑起来。“是吗?”


  梅斯罗斯可以感觉到不属于他自己的疼痛在他的皮肤下跳跃,燃烧的鞭子的尖叫烧焦缠绕着他,他不断得尖叫,直到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打了个冷颤。“是的。”他平静地说。“你所做的,你和埃克西里昂,这是我欠你们俩的。”


  听到他的名字,格洛芬德尔颤抖了一下。“对不起。”梅斯罗斯看到了。


  格洛芬德尔抬头瞪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我的初衷是有几分钟安静的环境。”梅斯罗斯环顾四周,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躲在这里。“我好像走不了五英尺就会有人来引起我的注意。”


  格洛芬德尔挥舞着一只手。“那么无论如何,继续走你的路吧。”


  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有点嘶哑。梅斯罗斯皱眉。“我听说埃克西里昂活下来了。这样不对吗?”


  “生活?”格洛芬德尔啐了一口。“他会活下来的。他的左眼可能再也看不见了,谁知道他能不能拿起剑来,也不知道他的声音能不能恢复,但他会活下来的。”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微微发抖。他的脸色又变白了,苍白到梅德罗斯认为他可能会昏倒或呕吐,或者两者都有。


  他坐在格洛芬德尔对面。“你可能厌倦了人们对你说对不起。”


  “你会吗?”格洛芬德尔啐了一口。“对不起?”他的手颤抖着,拖着脸。


  “你以为我以前从没见过炎魔吗?”梅斯罗斯轻声问道。“不算他们杀了我父亲,我在那个地方待了30年,我认识他们。除了魔苟斯和索隆,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们。”


  格洛芬德尔的脸扭曲了。“你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仗。”


  梅斯罗斯叹息道。“不,我有,不是真正的。但是芬巩知道,所以我从他那里只看到了一点。”他能感觉到灼热穿透盔甲和布料,能听到芬巩痛苦的尖叫,直到声音突然消失,他沉默了。“我看到的比你知道的要多,”他轻声说。“我很抱歉。因为我知道为你爱的人害怕是什么感觉。”


  格洛芬德尔刚呼吸就感到窒息了。“对不起,”梅斯罗斯又说了一遍。“但他会活下来的。”他倾身向前,试图抓住格洛芬德尔的目光。“他会活下来的,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格洛芬德尔嘲笑道。“你知道什么?”


  “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明知道我有时间,而我,一个傻瓜,浪费了它。”当他们一起坐在泥泞中,看着毁灭的到来时,莎尔玟的话烙在了他的记忆中。当他意识到自己看不清芬巩摔倒在哪里时,他的胸口一阵剧痛。“别重蹈我的覆辙,格洛芬德尔。”


  格洛芬德尔低头盯着地面。“我求芬巩杀了我,在桑戈洛锥姆的悬崖上,”梅斯罗斯轻声说。我苦苦哀求他,直到说不出话来,如果当时索隆多没有出现,我会让我最爱的人成为凶手,我也会失去现在的一切。一切,当我幸存下来,醒来时,我非常害怕,我从来没有对芬巩说过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即使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格洛芬德尔深呼吸。他大口吞咽着空气。“我不——我不能……”

“我确实不知道,”梅斯罗斯承认。“我想,我总是有一点怀疑的,但几个月后,我醒来就看到了他的脸。实际上,他和我在一张床上睡了两个月。”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他告诉所有人,这是因为我太瘦了,我需要他的身体温暖,才能在夜里停止颤抖,还因为我经常醒来时忘了自己在哪,看到他是记住我在哪里的最简单的方法,但我知道这不是全部。”


  格洛芬德尔皱着眉头。“可是……”


  “然而,什么也没有,”梅斯罗斯为他说完。他身体前倾,肘部撑在膝盖上。“我告诉你下面这部分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说实话,我不需要,但我一直在你现在所处的位置的另一方,我可能知道一点埃克西里昂醒来时可能会怎么想。”


  “如果他醒了,”格洛芬德尔喃喃道。


  “会有那个时候的。”梅斯罗斯坚定地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治疗师不会无缘无故地乐观。你知道埃克西里昂的伤会改变他,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些。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当我清醒到足以明白我变成了什么时候?”他坚定地与格洛芬德尔的目光相遇。“我恨我自己。”

格洛芬德尔动容了。“我觉得自己很恶心,不可爱,还有一大堆自我贬低的事情,几乎淹没了其他一切。我不能告诉芬巩我爱他,因为我完全相信他不会爱我这样一个可怜的人,我不配得到他哪怕是一点点的爱。”


  他记得太清楚了,那些漫长的几个月里,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皮肤,甚至芬巩的声音有时也听不到。他在手臂上和肩膀上划下的长长的伤口并没有留下疤痕,即使留下了,也几乎看不出来,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条,但有时他仍然能感觉到。


  格洛芬德尔直直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低声说。


  “我不知道埃克西里昂醒来后会怎么想。”梅斯罗斯苦笑着。“30年的囚禁与我们这个时代与我们最大的敌人之一进行的最伟大的战斗中所受的伤之间有着巨大的区别。但他是……他毁容了,残疾了,这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脑子里的想法可能和我的想法很相似,你应该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所以我应该及时止损了?”格洛芬德尔厉声说道。


  “所以你要知道如何帮助他,”梅斯罗斯说道,他及时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让它从他的声音中消失。“所以你准备好了,如果他说出这些想法,你可以告诉他……好吧,只要你觉得有用就行。”


  “是什么帮助了你?”


  梅斯罗斯叹了一口气。“时间,”他平静地说,“芬巩一直在那里,即使我客观上对他很残忍,试图把他从我确信毫无价值的事业中赶走,他也没有屈服,任何时候都没有。正是这种稳定的安慰,几个月过去了,慢慢地让我明白了。”


  格洛芬德尔瞥了他身后,看了看帐篷的帆布墙,埃克西里昂躺在那里,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仍然昏迷不醒。“我只是希望他没事。”


  “他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梅斯罗斯坦率地说。“但是,我们谁也不会。我不能说我因为经历了这些事变得更坚强了,也不能说我更软弱了。我只是在很多方面都不一样。我不知道这是否值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这带给我的一切。不这么说未免太自私了,可是……”他耸了耸肩。“他需要你,你可能也需要他。在这一切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格洛芬德尔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脸色苍白,凝视着梅斯罗斯看不到的远方。“如果你愿意,可以和芬巩谈谈,”梅斯罗斯平静地说。“他比我更了解在我康复期间他是如何照顾我的。当然,在我们的任何据点或城市,我们都欢迎你们俩。”


  格洛芬德尔又看了看他身后。“他们说现在转移他太危险了,”他平静地说。"去埃塞尔西瑞安,比起回刚多林,这是唯一的去处了。我要家族负责任。”


  “你在这里也有职责。”梅斯罗斯站起来,掸去裤子上的灰尘。“当然,我不敢冒昧地替你做决定。但埃克西里昂需要你,他会的,这取决于你如何处理它。”


  格洛芬德尔又回头看了看。“去找他,”梅斯罗斯平静地说。“我觉得有时我睡着了,甚至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能听到芬巩的声音。我会梦见他,就在我身边。”他耸了耸肩。“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他离开格洛芬德尔去守夜。


  坦率地说,梅斯罗斯在几分钟内就忘记了这次谈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所到之处几乎都需要他的声音。


  这很累人。


  随着慢慢意识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胜利的喜悦,他对手中和梅格洛尔手中的茜玛丽尔的极度满足,都在慢慢消失,这一切都在一点点消失。他在这个营地还不到一个星期,随着时间的推移,待在这个营地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持久,在平原上,泥土正在干燥成灰尘,渗透进每个毛孔,直到侦察队开始在巡逻时戴上布口罩,他们几乎没有在需要做的事情上取得进展。大量的奥克在战斗中幸存下来,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就足以构成威胁,所以梅德罗斯有相当数量的军队专门用来寻找他们,如果不直接杀死他们,也要造成足够的伤害,防止他们复原,并且砍断他们的膝盖。他们刚刚开始突破第一层,随着进入安格班的探险队越深入,梅斯罗斯心中的担忧就越重,原因他似乎也解释不清。


  他想回家。回到希姆林(Himring),那里的墙壁已被烧焦,坑坑洼洼的,但仍然屹立不动;回到他的房间,让他几乎从能各个方向看到遥远的平原上熟悉的堡垒的移动,它们永远在为战争做准备。或者是巴拉德·艾塞尔,在清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白墙和高高地挂在胸墙上的蓝色横幅,芬巩的书房,合不上的窗帘和被风吹过窗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安静到他听不见为止,都是可以的。


  在这个遥远的北方,太阳直到很晚才落下,升起得更早,即使夏天慢慢开始向秋天过渡。在过去的几天里,当夜幕笼罩他们的时候,桑戈洛锥姆开始逼近时,大多数梅斯罗斯正拼命试图团结在一起的联盟领导人已经开始在一个较小的亭子里一边讨论战略,一边喝着热葡萄酒,偶尔会有一瓶威士忌送到营地。在他们的争吵之后,梅斯罗斯本以为图尔巩会对任何涉及他自己的事情保持沉默,但令人惊讶的是图尔巩每晚都在那里。


  他怀疑胡林或胡奥促成了这件事,但也许这是很刻薄的想法。


  当他走进去时,阿扎格哈尔正在对波尔的一个儿子啰啰嗦嗦地抱怨开采黑曜石的困难,从他摇摇欲坠的酒杯来看,他看起来差不多睡着了,他肘边有一瓶威士忌,几乎有一半空的。


  胡奥从亭子的一角出现,递给梅斯罗斯一个已经倒满了的酒杯。“阿扎格哈尔的中士最终伤重而死,”胡奥喃喃地对他说。“我们让他喝到瓶子空了,然后就不让他喝了。”


  梅斯罗斯喝了一大口酒。“他随身带着一瓶矮人的烈酒。”他回答。“这是一种很烈的东西。”


  胡奥嗡嗡。“先说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应该在图尔巩开始试图为我们重新设计我们的整个城市之前拯救胡林。”他拍了拍梅斯罗斯的肩膀,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他的兄弟和图尔巩走去。现在梅斯罗斯正在看着他们,他可以看到胡林的眼中有着惊慌的神情。

  

  亭子里有几把备用的椅子,主要围绕着中间的中央桌子,桌子上目前摆满了各种地图和羊皮纸卷,上面压着手边的任何东西,这导致了石头和刀被不拘一格的乱摆,用来固定在木头上。格温多坐在中间,试探性地与贝烈格交谈,这是有希望的,波尔的大儿子正在与阿拉尔的兄弟和奇尔丹的一位代表一起喝酒,这也很好,但如果他们喝得太醉,情况可能会恶化。


  芬巩坐在桌子的尽头,读着一封梅斯罗斯知道他已经起草了三遍的信。当梅斯罗斯走近时,他抬起头来。“亲爱的,一切都好吧?”

梅斯罗斯在芬巩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把椅子拖过去,这样他就能靠在芬巩的肩膀上读到东西。“为什么不呢?”


  芬巩抬头看着他,脸上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看起来很累。”


  “我们都累了。”梅斯罗斯放下他的酒。他不确定这是一瓶他不太喜欢的新酒,还是他今晚没心情喝。不管怎样,他把桌子对面的杯子推开了。“我很好,芬诺。我只需要找到一种方法,阻止人们每隔五分钟就因为我应该遇到的问题而把我逼到绝境。”


  芬巩低声笑了一声。“恐怕你得完全停止做你自己了。”他伸出手,一只手握住梅斯罗斯的手腕,拇指顺着他的残肢滑过。“那我们就早点退休吧。”他的笑容变得狡黠起来。“如果你真的让你的警卫像他们想要的那样跟着你在营地周围转悠,而不仅仅是去平原上,那么可能就会有更少的人来找你,提出可以由最近的中士解决的问题。”


  “但是当我离他们太远的时候,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太有趣了,”梅斯罗斯笑着回答。芬巩翻了个白眼,但他却这段话逗乐了,梅斯罗斯靠过去吻了他。


  “亲爱的,”芬巩对着梅斯罗斯的嘴唇喃喃道,他稍稍向后缩了缩。“你看起来确实很累。”


  梅斯罗斯翻了翻眼睛。“我说过,我们都累了。我们都有很多事要做。”此外,他还通过纽带进行了补充,「你现在就会知道是不是太多了。」


  他能看出芬巩并没有完全被说服,能感觉到他周围模糊的不安,但芬巩没有逼他。相反,他假装在看他手里的草案,把他拉过去靠在他身上,自从风从北方吹来以后,整个下午一直跟着他在营地周围的寒气开始慢慢散开。

过了一会儿,卡兰希尔出现了,他抱着一些卷轴,皱着眉头把它们扔在桌子上。他马上就被阿扎格哈尔逼到了墙角,因为一些贸易协议,梅斯罗斯隐约知道,但从未费心仔细检查过。他听了一会儿,但阿扎格哈尔还没有含糊不清地说任何话,所以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他身上的酒精耗尽。


  “梅格洛尔呢 ?”芬巩问道。他放弃了所有起草草案的伪装,悠闲地玩弄着戴在梅德罗斯手腕上的金丝。“我今天没怎么见到他。”

“因为库茹芬。阿兹今天派了两名治疗头部受伤的医生,他们终于从后方赶过来了。卡诺想和他们商量。”


  芬巩哼道,“假设采矿会导致头部受伤,我不知道是梅格洛尔一直在坚持进行任何治疗方法。”


  梅斯罗斯摇摇头。“就是他记得的……好吧,是我。”


  芬巩绕过他,拿起梅斯罗斯的杯子,喝了一口酒,他的手停留在梅斯罗斯的腿上,他放下杯子,然后收回来。梅斯罗斯能感觉到记忆像书中的书页一样掠过,在湖边安静的房间里短暂的瞬间,草药的气味和沾有血迹的白色亚麻布。芬巩的身影在其中几个人身上徘徊,梅斯罗斯第一次通过芬巩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看到这个很奇怪。刚开始的几天,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是一种痛苦和困惑的混乱,芬巩的声音勉强抑制住了他对触碰他的陌生手的强烈本能,以及当他违反医嘱时那种令人作呕的低声下气、恳求和乞求的冲动。


  芬巩记得非常清楚。

  

  梅斯罗斯看到了他在康复中度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房间里非常熟悉的木梁。芬巩瘫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膝盖上的一堆亚麻布。他正在把缠结分开,抽出一条,然后开始卷起来。他的手被刮伤,很粗糙,手掌上满是结痂。他的一根指甲几乎被扯掉了。


  有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芬巩抽搐了一下,绷带飞了起来,散落在地板上。“罗珊 ?”


  他转向床,梅斯罗斯看到了自己。


  他太瘦了。


  他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到可以切割玻璃。他的脸上布满了伤口,旧的已经变成了伤疤,新的还在结痂。他的头发几乎被剃到了头皮。


  “罗珊 ?亲爱的 ?”芬巩在床边徘徊,受伤的手伸出来,但并没有完全接触到。梅斯罗斯看着自己在床上移动,他身上的厚毯子几乎没有随着移动而移动。一声痛苦的呜咽滑过他的牙缝。


  “哦,罗珊。”芬巩蹲在床边,把头放在床垫上。他盯着梅斯罗斯的脸。“这里很好,没事的,亲爱的,你现在安全了。我把你救出来了,让你远离它,我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了。你和我在一起,亲爱的,你是安全的。”


  看到这一切的梅斯罗斯可以看出,这不是芬巩第一次说这些话。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例行公事,看着他颤抖,一会儿醒来,接近醒来,但从来没有完全醒来。


  芬巩忍不住了。他伸出手,用手指在被子上轻轻抚摸着梅斯罗斯的胸部。“嘘,”他低声说,“继续睡吧。你现在安全了,你可以睡觉了。”


  梅斯罗斯看着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他的眼睛在他那张残破的脸上闪烁着。他的头歪向一边。离芬巩太近了,他可以看到他鼻梁上方隆起的新疤痕组织。他眨了眨眼睛,一次又一次。


  “是我,罗珊,是我。你是安全的。你已经不在那里了。你是安全的。”


  梅斯罗斯透过芬巩的眼睛看着他自己的嘴唇在震惊中分开。“芬诺 ?”


  芬巩紧握被单的手颤抖着。“是的,是我,芬诺,我在这里。你现在安全了,罗珊,我把你救出来了,我把你救出来了,亲爱的。”


  当梅斯罗斯在床上喘息和颤抖时,芬巩勉强控制住自己。“芬诺,”他下了床,声音几乎听不出来。“芬诺 ?真的是你吗?”


  “是我,亲爱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芬巩很随意地擦去。“是我。”他伸出手来,手离他受伤的皮肤只有几英寸,梅斯罗斯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地,非常缓慢地把头从枕头上斜过,直到它落在芬巩的手里。


  他看着自己喘着粗气,然后开始抽泣。芬巩向前推,直到他能把他们的额头压在一起,他也在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哦,亲爱的,”他低声说。“哦,我的罗珊。”


  “这是真实的。”梅斯罗斯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在他身体的抽泣中几乎听不见,而芬巩看着他哭泣。“这是真的,你救了我,你真的救了我。”他接下来的话变成了抽泣,但芬巩只是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其他地方的皮肤都被破坏了。

  

  记忆渐渐模糊。梅斯罗斯从中被拉回到亭子里,芬巩靠在他身上,一滴泪珠慢慢地从脸颊上流下来。


  梅斯罗斯呼了一口气。“我可曾告诉过你,你是做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事,一个奇迹,我将永远为你惊叹?”


  芬巩发出一声哽咽的笑声。他用手背擦去眼中的泪水。“是的,亲爱的,但我再次听见了。”


  当卡兰希尔把一叠羊皮纸摔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时,一声巨响把他们俩都震开了。酒杯摇摇欲坠,梅斯罗斯勉强保住了它。“我甚至不知道你们还算不算新婚夫妇,”卡兰希尔吼道,脸都红了。“但是如果你们能把你们的手从对方身上拿开两秒钟!奈罗,你答应过你有时间的时候会看看这个贸易协定的。”

  

  残留的记忆开始消散。“当然,墨瑞,”梅斯罗斯回答道,芬巩笑了,把羊皮纸拉到他身边。


  他没有忘记,尽管他和卡兰希尔开始讨论更精细的细节。从芬巩的视角来看,他可以想象自己躺在床上的样子,几乎是骨瘦如柴,他的皮肤上还没有疤痕的地方布满了痂。有些伤口还在缓慢地流血,裂开的疮和悬崖边刮掉的大片皮肤,伤得如此彻底,本应合在一起的部分,却没有合住。


  他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但这是芬巩的视角。亲爱的芬巩,他的手因为拼命抓着岩石和梅斯罗斯手腕上的镣铐而擦伤了。当芬巩把他的前额贴在他的额头上,为梅斯罗斯醒了而高兴得哭了起来时,他能感受到通过尚未形成的纽带而回响的忠诚。


  不是被挂着的,没有对势不可挡的敌人进行反击,只是醒了。


  他的思绪跳到了格洛芬德尔,他倒在一个散发着药草和血腥味的帐篷后面,研究着自己烧焦的发梢。


  芬巩正在通读贸易协定草案,卡兰希尔在他身后徘徊,指着芬巩已经读过的段落。梅斯罗斯轻轻地把它推进纽带,「如果你有时间,你应该和格洛芬德尔谈谈。」


  芬巩花了一点时间来确定格洛芬德尔的位置,这是从这段纽带中微妙的乐趣里判断。「为什么呢?还有,你能不能别让你弟弟这么恶毒地徘徊?这有点令人不安。」


  「墨瑞就是这样的人。你会习惯的。」不管怎样,梅斯罗斯戳了一下卡兰希尔的侧面,这会让他退让一两步。「埃克西里昂伤得很重。我之前跟格洛芬德尔谈过了,但你比我更了解在受了这种伤后应该怎样照顾他,我觉得格洛芬德尔需要一些建议。」


  芬巩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伸出手,用另一只手握住梅斯罗斯的手腕,就在残肢的上方,就在此时,卡兰希尔正在为芬巩翻协议的另一页,并指着其中一段做手势。「如果他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我相信当埃克西里昂准备好了,他会被转移到埃塞尔,至少在他恢复得更好之前,我无法想象格洛芬德尔会让他一个人去。」


  梅斯罗斯警告说,「他可能需要推一两下。」


  芬巩翻了翻眼睛。「救命,让我们远离那些在爱情面前自我牺牲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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